第100部分
陈刘氏依然在台子上呈“丫”字形挂着,只不过现在已经很难看得出她是男
还是女,因为她身上所有能证明姓别的东西都已经摆到了盘子里,而一身细嫩的
肌肤也被她自己干涸的血糊满了,看不出本来的样子。绳子拴着细细手腕那一点
点地方,没有了手,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,那绳子就可能会脱出来,但她现在
已经不会挣扎。
知州大人拿起朱笔,在衙役用托盘端过来的那女人的额头上点了一个红点,
表明他已经确定这女人该死,也确认了犯妇的死亡,然后起轿回衙。
衙役和镇压法场的官军们已经撤了,原来围观的人群中,胆小的已经走了,
大街上满是一片一片湿乎乎的人尿;胆大的人还留在法场中,仨一群儿,俩一伙
儿地看着那台边一盘盘女人的碎肉,还有那吊在木桩上的女人残骨,津津有味地
议论着。
他们议论着女人的美丽,议论着那赤裸肉体的诱人,议论着那设计“花轿”
的人的得独具匠心,议论着陈刘氏被木橛子插得“嗷嗷”喊叫的丑态。
他们恨她造反,又为她的死去而惋惜。
他们也为她的剐刑而感到不满,他们认为应该让她活下来,脱光了,放在妓
院的床上,或者最好是放在大街上,让大家免费去嫖她。一个这般美艳如花的女
犯,当她活着还能用身体赎罪的时候,为什么非要在这剐刑台上浪废掉呢?!
但不管怎么说,太平天国已日薄西山,陈刘氏也已经死了。人死不能复生,
他们也只能看着那已经被割成碎块儿的美女艳尸大叫可惜了。
再美妙的宴席也有吃完的时候,再轰动的新闻也有过时的时候。几个月后,
除了偶然成为酒馆里男人们下流的谈资,便再没有人提起这位年轻美貌的“天女
娘娘”。